谦约节俭，廉公有威《诫兄子严敦书》马援

龙伯高敦厚周慎，口无择言，谦约节俭，廉公有威。吾爱之重之，愿汝曹效之。杜季良豪侠好义，忧人之忧，乐人之乐，清浊无所失。父丧致客，数郡毕至。

吾爱之重之，不愿汝曹效也。效伯高不得，犹为谨敕之士，所谓刻鹄不成，尚类鹜者也。效季良不得，陷为天下轻薄子，所谓画虎不成，反类狗者也。讫今季良尚未可知，郡将下车辄切齿，州郡以为言，吾常为寒心，是以不愿子孙效也。

【译文】

龙伯高这个人敦厚诚实，说出的话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，谦虚节俭，待人又不失威严。我爱护他，敬重他，希望你们向他学习。杜季良这个人豪侠好义，有正义感，把别人的忧愁作为自己的忧愁，把别人的快乐作为自己的快乐。无论是高尚的或是卑下的人都愿意结交。

他的父亲去世时，好几个郡县的人都来了。

我爱护他，敬重他，但不希望你们向他学习。因为学习龙伯高不成功，还可以成为谨慎谦虚的人。就所谓“刻鹄不成，尚类骛”。而一旦学习杜季良不成功，那你们就成了纨绔子弟。就所谓“画虎不成，反类犬”。到现今杜季良还不知晓，郡将到任就表示痛恨，百姓把这作为话柄。我常常为他寒心，这就是我不希望子孙向他学习的原凶了。

【小传】

马援（公元前14-49年），字文渊，扶风茂陵（今陕西兴平东北）人，东汉著名的军事家。因功累官伏波将军，封新息侯。马援的祖先是战国时赵国名将赵奢。赵奢曾在阏与之战中大败秦军，功勋卓著，被赵惠文王赐号为“马服君”，自此，赵奢的后人便以马为姓。马援的曾祖父马通，汉武帝时，因功被封为重合侯，但因为他的兄长马何罗谋反，马通受到牵累，被杀，所以马援的祖父、父亲这两代家境式微，地位不显。马援有三个哥哥，他们是马况、马余、马员。都很有才能。王莽时，又都做到了二千石的高官。三国时蜀国五虎大将之一的马超据说也是其后人。

马援为人通兵法，有计谋，善言谈，而又小心谨慎。他的二哥马余在王莽统治时任扬州刺史，不幸早死，留下两个儿子，大儿子马严、小儿子马敦，母亲也早逝。马援很重视两个侄子的教育。从春秋战国时，已出现一股社会势力，叫“游侠之士”，他们中有部分人交朋结友，轻财重义，以排难解忧、扶危济困相号召，但也有些人是统治阶级的爪牙，多行不义之事。

马严本来就喜欢骑马击剑，就开始与游侠来往，受他们影响，兄弟二人喜欢议论他人的长短，发表一些对现实不满的言论。马援就写信给他们，训诫一番。马严、马敦接到叔叔的来信后，决心痛改前非。他们认真学习儒家经典，与贤明正直的人交游。马援死后，马严兄弟二人回到安陵（今陕西咸阳东北）的钜下居住，由于二人德行高尚，京城的人称他们为“钜下二卿”。

马严后来官至将作大匠，马敦官至虎贲中郎将。